【那记耳光，和那个深夜敲门的顶流弟弟】

片场里静得能听见呼吸。

突然，“啪”一声脆响，像夏天午后毫无预兆的雷——我甩了夏至一耳光。

他愣在那儿，眼睛瞪得圆圆的，嘴唇微微张着。

那双平时在舞台上亮得晃人的眼睛，此刻闪着的全是慌，还有一点点委屈。

空气好像凝固了，旁边工作人员手里的矿泉水瓶，捏得咯吱响。

没过半天，这段就被胡栢拍下来传到了网上。

“影后邱汾耍大牌打人”和“夏至片场被打”两条热搜肩并肩挂着，像两颗烧得正旺的流星。

评论区早就炸了。

有人说我仗着资历欺负新人，也有人翻旧账说夏至本来就不懂事。

我刷着手机，指尖有点凉。

夏至先发了篇长微博道歉，写得诚恳，底下骂我的却更多了。

我转手就回了一句：“我打我弟，我弟没意见，你们倒是意见挺大。”

发送成功，手机往沙发一扔。

没想到，深夜十一点多，房门被敲响了。

我带着没消的起床气拉开门——夏至站在外面，手指绞着衣角，手机屏光映得他脸色发白。

“姐……你看。”

他声音有点抖，把屏幕朝我转过来。

热搜榜上，我和他的名字又挂在一起。

我侧身让他进来，他蹭着沙发边坐下，没敢靠太近。

“姐，这下怎么办？”

他抬头看我，眼神晃得像受惊的鹿。

我没忍住，往他肩上捶了一拳：“这不都是你惹出来的？”

他缩了缩脖子，声音越来越小：“明明……是你先打我的。”

我气笑了。

这臭小子，一惹事就怂。

“别管了，过几天就没人记得。也别让王姐插手。”

说完就把他推出去，关上门。

忘了说，夏至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，比我小九岁。

我妈当年说好了，第一个孩子跟爸姓，第二个跟她姓。

躺回床上，我又点开热搜。

评论里什么难听话都有：

“邱汾谁啊？敢打我们哥哥？”

“老前辈就能动手？德行坏了。”

“转幕后是不是因为拿奖有黑幕啊？”

我摸了摸自己的脸——光滑得很，哪来的皱纹？

刚要睡，电话又响。

是吴萃雅，语气急吼吼的：“邱邱，你怎么又上热搜了？说你夜会小鲜肉！”

我愣住：“什么夜会？不就是夏至吗？”

挂了电话赶紧看——热一已经变成“邱汾酒店夜会新人”。

照片里我穿着睡衣开门，对面站个男的，没拍清脸，但那身衣服和身形，分明是夏至。

紧接着又一个热搜空降：“夏至夜会影后邱汾”。

这次图更清楚，夏至的侧脸、他那件限量版卫衣，全都一目了然。

评论区彻底疯了：

“抱走哥哥，等官方！”

“夏至靠这个拿的新生秀第三吧？”

“邱汾老巫婆，欲求不满了吗？”

我闭了闭眼。

真是够了，我有老公，感情好得很。

懒得再看，关机，戴眼罩，睡觉。

我是被尿意憋醒的。

睁眼时已经下午两点。

手机屏幕被未读消息塞满：三十个未接来电，一百多条微信。

夏至的最多，老公的其次，剩下的都是朋友。

正要回拨，夏至电话又挤进来：“姐！你终于醒了！姐夫昨晚打我电话打到爆，某博私信也炸了！”

他声音带着哭腔。

我揉揉太阳穴：“你发什么帖子了？”

“我解释那是你是我姐……但没人信。”

“不是让你别管吗？”

“他们骂我可以，但不能骂你！”

他声音突然拔高。

挂断后，我登录某博。

消息红点不断跳动。

私信里什么难听的都有，但也有老粉在坚持：“相信邱汾”。

几位圈内好友也发了声。

最让我鼻酸的是那位老导演的帖子：

“邱汾脾气是不好，但绝不会无故打人。当年她拿奖，是我亲眼看着她一场戏磨十几遍磨出来的。”

我没再犹豫，直接编辑，发送：

【邱汾V】

一、昨天打人是我动的手。打自己亲弟弟，犯法吗？他都没吭声，你们倒急了？

二、夜会？那是我弟半夜上门挨训。你们也想一起来听？

三、已婚。进这圈是意外，干幕后是真心。还有问题吗？

发完，退出App。

窗外天色开始暗了。

那通打给李辉的电话，和一场被误解的姐弟关系

附了三张照片。一张是小时候我追着弟弟打，我妈在旁边笑呵呵抓拍的；一张是我和丈夫的结婚照，他只露了半张侧脸；还有一张是前几天在幕后工作的现场照。

不用猜，这条微博肯定要上热搜。愿意信你的人，你说什么都信；不愿信的，你说破天也没用。

没想到，那几位还挺会凑热闹。

夏至转发并评论：【老姐威武！】

孟岚转发并评论：【黑子别碰我大腿！】

周霖转发并评论：【终于有身份了。】

对，周霖就是我合法包养的那位。

夏至那事一出，我没来得及回周霖消息，他电话就打来了。

“需要我帮什么忙吗？”

周霖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，低低的，带着磁。

他确实长得帅，人也挺有吸引力。

“不用，你别添乱就行。”

我担心他一激动又整出什么岔子，打算这边处理完就回家，也就几天的事。

电话那头立刻精神了：“好，我等你！爱你！”

“哎，老夫老妻的还这样。”

我忍不住叹气。

“哈哈，不害臊！”

“嗯嗯，爱你。”

挂了电话，我匆匆赶去录制现场。

今天是录制的第五天，原计划一周。最后三天分组排练，然后路演。

今天正是分组选题的关键。

我到的时候，他们已经分好组了。

这些年轻人名气不算大，但都想借这机会提升热度或演技。

其中最火的，大概是选秀亚军夏至，和小花胡栢。

一共三组，夏至和一位转型女歌手搭档。

我站在导演组旁边，看他们热烈讨论选题。

导演组给了三个方向：经典翻拍、新剧本创作、舞台剧改编。

每个方向都不轻松。

“邱汾，你来了。”

执行导演是我以前的同事，见到我很热情，“你觉得这三组，哪组最有潜力？”

“胡栢不错，夏至也挺好。胡栢有经验，夏至学得快。”

“另一组那个新人也不错。”

他指了指一个正在讨论的女生。

我瞥了一眼。

“不认识。”

“大家讨论得怎么样？现在正式选题。”

主导演宣布规则，“我们通过影视问答决定选题顺序。十道题，答对最多的组先选。”

三组人都严阵以待，都想抢到自己想要的题材。

“吴萃雅凭哪部电影拿了国际影后？”

“《末路回头》。”

“洪今导演的处女作是哪部？”

“《归途》。”

胡栢抢答。

“正确，胡栢组暂时领先一分。”

导演清了清嗓子，“最后一题，邱汾一共演过几部作品？”

“三部。”

“两部。”

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。

是夏至和胡栢，关键一题。

导演看了我一眼：“胡栢回答正确，邱汾共出演两部作品。”

我有点无奈。

“不对，明明是三部。”

夏至不服，“导演组功课没做全啊。”

“你别乱说。”

胡栢争起来，“自己记不清还怪导演组。”

导演组大概看我在场，直接把问题抛给我。

“邱老师就在现场，我们直接问她吧。”

全场目光一下子聚到我身上。

“是三部。”

“怎么可能？明明只有两部。”

胡栢声音扬起来，“邱前辈不会是因为和夏至关系好，就偏袒她吧？”

顿时，大家眼神都带了点暧昧，显然信了昨天那个“夜会门”热搜。

毕竟大部分人手机静音或关机，消息闭塞。

“你是邱汾，还是我是邱汾？”

我不客气地回了一句。

我出道早，退得也早。

算是出道即巅峰，红极一时就隐退了。

江湖上没了我，但关于我的传说没断过。

“邱前辈一共演了三部。《归途》拿了最佳女配，《不问前程》拿了国际影后，还有一部……没播。”

夏至掰着手指头数我的成绩，双手抱胸，一脸得意。

主导演看向我，点点头：“请问邱老师，那部没播的作品是？”

“李辉导演的《故乡》。”

大家都知道，李辉有两部没公开的作品，对他意义很重。

《故乡》就是其中之一，至今没见天日，神秘得很。除了导演自己，外面几乎没消息。

执行导演看着那个被点名的女生说：“难道邱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吗？”

这姑娘思路倒清楚。

“需要我现在打给李辉确认吗？”

我直接怼回去，不接受质疑。

现场瞬间安静，没人出声。

我扫了一圈，掏出手机，拨了电话，按下免提。

“喂？老同学，什么事？”

李辉接得很快。

“《故乡》为什么没播？”

我开门见山。
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。

现场有人小声议论起来。

有人惊讶我敢直接问新晋导演，有人担心我得罪他，也有人觉得我在装。

各种声音被李辉的回答打断：“怎么，没播也不影响你拿影后啊。”

他没直接回答，但间接确认我演过这部戏。

刚才质疑的人，脸被打得啪啪响。

目的达到，我关掉免提。

对着话筒低声说：“《故乡》不是《末路回头》，你还没走出来吗？”

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。

《故乡》没播的原因，外人不知道，但我清楚。

那也是李辉一直放不下的理由。

执行导演轻咳一声，主导演才回过神，宣布夏至获胜，胡栢和夏至平分，加赛一局。

最后胡栢赢了，朝夏至扬了扬下巴。

他们先选，挑了经典翻拍。

经典不怕挑战，总能带来最高关注和讨论，就算超不过原版，也能看到自己的不足。

“我们选《归途》，这是邱前辈当年的作品。前辈既然在这儿，愿不愿意加入我们，重现经典？”

胡栢信心满满地喊话，脸上挂着优雅的笑。

见我摇头，他又想了想，看向夏至：“那前辈会演夏至那组的戏吗？毕竟你们关系不一般，不是谁都能穿着睡袍出现在别人门口。”

这家伙，我不找他麻烦，他倒主动挑事。

一句话，又把夏至被潜规则、我包养小鲜肉的话题搬上台面。

难怪热搜上得那么快。

原来是有小妖精在背后作怪。

四周议论声起，我示意要跳起来骂人的夏至冷静。

“作为顾问，我不参与任何作品。需要指导的地方，我不会吝啬。”

我吸了口气，有点不耐烦，“当然，如果你看了今天的热搜，大概就不会这么说了。”

大家纷纷掏手机看，质疑变成惊叹和唏嘘。

夏至四处问怎么了。

从别人手机瞥见那条微博，又感叹起来：“老姐威武！啦啦啦啦！”

然后跑到胡栢面前，晃来晃去，像个炫耀的小孩。

刚才还振振有词的胡栢，笑容僵在脸上：“对不起，我也是被营销号误导了。”

“原来邱老师是夏至姐姐啊，难怪夏至知道这么多，演技也进步这么快。”

“孟岚也转发了邱老师的微博，她们不是不合吗？怎么回事？”

“当年粉丝吵得可凶了。”

“想想看，邱老师直接打电话给李导，李导刚拿奖，风头正劲，谁敢惹？再说这圈子真真假假，谁说得清。”

没别的问题后，接下来的排练还算顺利。

夏至这次录得不错，对他转型有帮助。

最后路演虽没拿到最佳，但人气最高。

那条热搜挂了两天，热度一直没降。

“这孩子小时候真讨喜，谁家的小宝贝这么乖。”

“邱汾这些年几乎隐退，谁知道是不是又攀上哪个大佬。”

“楼上是酸还是羡慕？说话这么呛。”

“谁拍个戏就能拿奖？哦，我家的。谁混这么多年还一事无成？哦，柠檬精家的。”

持续的关注让夏至经纪人找到我，说有个综艺条件不错，想请我。

我婉拒了，真想安心做幕后。

刚回到家，周霖兴奋地跑过来，说已经帮我接了个综艺。

是关于亲情的主题。

我接过来一看，正是夏至经纪人提的那个节目。没想到经纪人把主意打到周霖身上了。

那个未上映的电影，和那个永远停在青春里的人

周霖搂着我的肩膀，声音很轻：“小九，台前幕后一起做，不行吗？你又不讨厌镜头。”

他说得对。我热爱幕后，那种掌控感让人踏实。

可站在舞台上的感觉，像夏天喝下第一口冰可乐——虚荣心和成就感咕嘟咕嘟地冒泡。

“夏至一个人在圈里摸爬滚打，你真放心？”

周霖的手指绕着我发梢，“有你在，总能替他挡点风。”

我还是摇头。

周霖笑了，像早就料到我这个反应。

“李辉也会去。”

他顿了顿，看着我的眼睛突然亮起来，声音更软了，“说不定这次，能把你们的心结解开？”

我捏着衣角，布料在指间皱成一团。那是李辉的心结，也是我的。

就这一瞬间的犹豫，被周霖抓住了。

结果第二天，我在床上躺到日落。腰酸得像是被人拆过一遍。

周霖端着粥进来，嘴角弯着：“这是惩罚。谁让你总盯着别的男人看。”

夏至听说要和我上综艺，火急火燎跑来收拾行李。

“姐，我现在好歹也算个偶像了，”他挠着头，“镜头前给我留点面子，别动手啊。”

我瞪过去，他立刻噤声，像被掐了嗓子的公鸡。

到录制现场时，已有两组嘉宾到了。我四处张望，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
夏至蹭到我旁边，压低声音：“姐，你再看李导，节目播出来姐夫非得醋翻天。”

我猛地回过神——家里还有个醋坛子。

赶紧收回视线，手心有点出汗。

这节目主题是艺人与家人的相处。除了我和李辉这对“前搭档”，还有一对姐弟、一对兄妹，都带着非艺人家属。

第一天录制，导演让大家互相熟悉。看到直播流量不错，临时决定开直播。

没人反对，设备很快架起来。

夏至被安排开场表演。他跳了出道时的舞，动作比当年利落不少。

弹幕飘得飞快：

“哥哥进步好大！”

“路过被邱汾吸引，结果粉上了弟弟~”

“花瓶罢了，有什么好炫耀的”

“你连花瓶都不如”

导演使个眼色，工作人员默默清屏。

气氛活络起来，大家聊起刚出道时的糗事。

“我妹妹当年总让我签名，说同学都是我粉丝。”

歌手白辰笑着说，“那会儿没微博，小粉丝的喜欢最真。”

“我弟拿我签名照去追女生，差点被打。”

夏至幽怨地看我：“我说我姐是邱汾，没人信。你连张签名照都不给我。”

我挑眉：“给你留面子，你倒自己抖糗事。”

“谁不知道邱姐的脾气？”

李辉突然开口，声音温和，“上学时就是班霸，拍戏更是戏霸。最难请的就是她，特别是早上——幸好那部戏早上戏份少。”

唱跳歌手胡雅雅惊讶：“李导和邱姐是同学？”

“都是导演系的，她还辅修别的专业，真学霸。”

白辰好奇：“李导说的是哪部戏？邱姐两部戏的OST我都唱过，没听说有第三部。”

李辉脸色霎时白了。

他抬头看我一眼，又迅速低头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缝。

我接过话头：“是部没上映的电影。”

胡雅雅更疑惑了：“李导不是主要拍电视剧吗？”

李辉的妹妹李澜坐在旁边，嘴唇动了动，没出声。

“确实试过电影。”

李辉声音很低，“因为一些特殊原因，没能上。”

他的手指攥紧了，关节发白。

圈里没上映的电影多了，但他的原因不一样。

我想起参加节目的目的，直接问：“什么原因？”

李辉愣住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。

“邱老师，”李澜小声劝，“别为难我哥了。”

李辉摆摆手，苦笑着：“怎么，邱影后还想再拿个奖？”

他试图让语气轻松些，“拍戏嘛，总会遇到意外。”

我明白了——他想独自吞下这颗苦果。

“原来这样。”

胡雅雅和白辰识趣地转移话题。

聊着聊着到了晚饭时间，直播结束。

导演组让大家自己做晚饭。不会做饭的几个人面面相觑，硬着头皮上。

夏至自告奋勇去选食材，我趁机找到李辉。

“还没放下？”

他扯了扯嘴角：“早放下了。有什么好放不下的。”

“还恨她吗？”

“恨。除了恨，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。”

“她最后对我说的是‘保重’。你知道她最想对谁说这句话。”

她是我大学室友，李辉的女朋友，写剧本的天才。

我凭《归途》拿最佳女配时，她联系我，问愿不愿意演李辉的电影。

那时才知道他们在一起了。

刚毕业，没钱，找演员最难。她希望我看在同学情分上，片酬优惠点。

我一口答应，还帮李辉拉了投资。

剧本是他们一起写的，特别好。

李辉拍得认真，每个镜头都反复打磨。

就在这时，她家里出事。李辉的钱全砸在电影里，她没告诉他，迅速写了新本子《末路回头》，卖给李辉的竞争对手。对方建议她“借鉴”《故乡》里的内容——她急需用钱，答应了。

《末路回头》上映时，内容和李辉的《故乡》多处雷同。

他们大吵一架，分手。

我知道时正在拍《不问前程》，错过了她最后一个电话。后来，我也慢慢淡出圈子。

她在信里留了新剧本，让我转交李辉，算是补偿。然后跳海了。

《故乡》被永久封存。李辉自己出资，把她留下的剧本拍成电影，母带和《故乡》的拷贝一起，埋在她墓旁。

我和李辉沉默地站着，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。

夏至喊吃饭的声音打破了寂静。桌上摆着他和李澜做的蛋炒饭，焦黑得像炭。

我俩对视一眼，刚才的悲伤被哭笑不得冲散。

两个孩子手足无措地站着。我系上围裙重新开火，他们赶紧过来帮忙。李澜小声说：“谢谢邱老师。”

看着这姑娘，想起刚毕业的我们——那么懵懂，又那么固执。青春真好，可有些人没有青春，有些人永远留在了青春里。

节目只录三天两夜。李辉除了第一天，后面大多时间静静坐着。没人打扰他，也没人敢打扰这位新晋天才导演。

最后一天，夏至不知死活地去烦他，倒把他烦出了点精神气。

收官环节是打游戏回答问题。四组嘉宾五排王者荣耀，拿满三十个人头结束。胡雅雅那组花了一个小时，导演组明显放水。

大家问的都是生活类问题，温和简单。

轮到我和夏至，他带着我大杀四方。李辉和李澜的问题却一个比一个刁钻。

“为什么进娱乐圈？”

李辉问。

“想站在最高、最显眼的地方。”

手机里传来夏至双杀的提示音。

“为什么要站在最显眼的地方？”

胡雅雅接着问。

夏至操作的手顿了顿，继续推进：

“我想走走我姐走过的路，让她多看看我。”

“我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跟在她后面的跟屁虫了。”

那个在娱乐圈保持初心的少年，和我们的《爱人》

直播结束，屏幕暗下去。我盯着手机，指尖发凉。

夏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：“姐，你动啊，你怎么挂机了？”

等我回过神，游戏里的英雄已经黑屏倒地。他操作的英雄也没来得及救我，跟着倒下。他挠挠头，小声说：“你别这么看着我，我害怕。”

我伸手想揉他的头发，他下意识躲开。

“躲什么？我又不打你。”

“条件反射，条件反射。”

他指着屏幕，“姐，你复活了，快！”

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，不到二十分钟，比赛结束。

我还没来得及开口，就被他行云流水的操作堵了回去。李辉走过来，其他人正围着夏至祝贺。他站在我身边，声音很轻：

“我想重拍《爱人》。”

“要一起吗？”

他顿了顿，“不参演的话，投资也行。”

“我当监制。”

我的回答和导演宣布录制结束的声音重叠在一起。

直播最后的画面，是夏至被人群簇拥，我和李辉并肩站着。

弹幕炸了。

有人感慨夏至的阳光，有人夸他游戏打得厉害，也有人注意到我和李辉站在一起的侧影，像极了邱汾婚礼照片里的新郎。

“原来李辉就是邱汾的丈夫？”

“从校园到婚姻，真好啊。”

回到家，周霖坐在沙发上，一脸委屈地递过手机。

“你看，他们连我转发的动态都不信，全在脑补你和李辉。”

我笑了：“随他们去吧，我又不会少块肉。”

“可你现在是别人的‘妻子’了！”

他声音提高，完全没了平时在公司的冷静。

我故意逗他：“李辉请我当《爱人》的监制。”

他猛地扑过来，我倒在沙发上，笑到喘不过气。

那之后，夏至收到不少剧本邀约。我和他经纪人商量后，决定所有剧本都得经我审核。

拒绝了几个本子后，李辉又找上门。

“让夏至试试《爱人》的男主角，怎么样？”

“他没经验，不是科班出身。”

我直接回绝。

“你也不是科班，不也拿奖拿到手软？”

他坚持，“有你带他，不会出错。”

我犹豫了一下，打给夏至。

电话那头，他声音雀跃：“姐，我在李辉这儿，我想试试。”

“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？”

我有点恼。

夏至赶紧把手机塞给李辉。

李辉接过去：“别气，夏至是海选通过的。他有流量，有潜力，再加上你指导，没问题。”

“更何况，还有你家那位的投资。”

我轻笑：“行啊，那周霖投资翻倍，李澜当女主角。”

“哈哈，金主发话，我哪敢不同意。”

《爱人》开拍前，我和周霖商量成立一家影视公司，重点培养夏至、李澜，也签些新人导演和编剧。

拍摄期间，周霖常来探班，每次都坐我和李辉中间。夏至一见他就笑，被导演骂了好几次“不专心”。

周霖不敢直接来我休息室，累了就躲去夏至那儿休息。

没想到，被狗仔拍到了。

照片一出，全网炸锅。

“选秀黑马背后有金主？”

“互联网巨头是他姐夫？”

“不止一种关系吧？”

粉丝拼命澄清，营销号却越炒越热。

幸好，《爱人》已经杀青。我们决定借势宣传，加快后期。

宣发会上，夏至和李澜走在前面，我拉着周霖走在最后。

记者直接问李辉：“夏至是不是带资进组？”

李辉皱眉，又笑了：“他不只带资，还带了姐姐一起来。”

他看向我们。

周霖攥紧我的手，语气平静：

“大家好，我是汾酒集团CEO周霖，也是夏至的姐夫，《爱人》的投资人。”

弹幕有人问：“那为什么你总去夏至休息室？”

周霖面不改色：“对于不实谣言，汾酒和青春影视将追究法律责任。”

李辉在一旁冷笑：“那位记者，你是哪家的？工作证给我看看。”

工作人员提醒是直播，他才收敛。

后来查出，那记者是李辉的老对头，曾逼他女友改剧本。

电影上映时，夏至录的两档综艺也同步播出。讨论度飙升。

孟岚主动来客串，笑着说：“邱邱，这次我免费演，下次让周老大投资我的戏！”

在各方的支持下，《爱人》反响热烈，拿了最佳编剧奖。

可上台的，只有李辉一个人。

我和周霖坐在台下，看他哽咽着举起奖杯。

我忍不住想：如果当年我接到那通电话，现在站在台上的，会不会不止他一个？

周霖轻轻吻了我的额头：“不是你的错。她已经放下了，李辉也是。”

我靠在他肩上，看着最佳男主角的颁奖环节。夏至入围了最佳男主和最佳新人。

最佳男主落选时，镜头扫过他，他依然笑得阳光。

直到最佳新人奖——

颁奖人李辉高声念出：“夏至！”

夏至上台时有点笨拙，话筒差点掉。

“我没想过能拿奖。作为一个选秀出来的艺人，所有的演技，都是李导和我姐一点一点教出来的。”

他看向镜头：“姐，多年前你拿最佳女主角时，我就想，总有一天，我要站在你身边，做你的小跟班。”

“谢谢你。”

周霖在我耳边酸溜溜地说：“他站你身边了，我站哪儿？”

我笑出声：“从小比到大，醋坛子转世。”

他一把抱住我：“不管，我就要做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。”

那晚，我们聊到很晚。

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，像不落幕的星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