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顾律师,这份合同里的第三条款存在明显漏洞,对方律师团队显然是想钻空子。」助理小林将文件递到顾晚晴面前,语气里带着几分焦急。

顾晚晴抬起头,摘下金丝边框眼镜揉了揉眉心,她穿着剪裁得体的藏青色套装,长发在脑后挽成优雅的发髻。窗外是京城傍晚的霞光,将她的侧脸映衬得格外温柔。

「不着急,让他们以为占了便宜。」她的声音温和却透着笃定,「第三条看似漏洞,实则是我故意留的饵,真正的问题在第七条的补充协议里,他们如果签字,就等于主动认可了我方的全部诉求。」

小林恍然大悟:「顾律师,您真是......」

「叮——」手机震动打断了对话。顾晚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,眼底闪过一丝柔软的笑意。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,按下接听键:「喂?」

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:「晚晴,今晚有个重要的外交酒会,需要女伴出席。不过......如果你太累,我可以推掉。」

顾晚晴望向窗外渐浓的夜色,轻声道:「时间地点发给我,我准时到。」

01

顾晚晴与沈亦寒的婚姻,在外人眼中始终是个谜。

作为京城最年轻的金牌律师,顾晚晴三十岁不到便已是律所的合伙人,手握无数大案要案。她的名字在法律圈如雷贯耳,温婉的外表下藏着缜密的逻辑思维和强大的专业能力。每次出庭,她总是那副知性优雅的模样,却能在法庭上将对方辩得哑口无言。

而沈亦寒,外交部最年轻的参赞,常年游走于各国之间,处理着最棘手的国际事务。他温文尔雅的外表下,藏着深不可测的手腕。商界政界都知道,这位沈参赞笑面迎人,实则腹黑至极,与他谈判的对手往往在觥筹交错间便已落入他精心布置的局中。

两人的婚姻低调到几乎没人知晓。没有盛大的婚礼,没有铺天盖地的报道,甚至连双方的父母都只是简单吃了顿饭便算数。顾晚晴的左手无名指上始终空空如也,她在律所里从未提起过婚姻状况。

这晚的外交酒会在京城最顶级的酒店举行。顾晚晴换上一袭香槟色长裙,腰身收得恰到好处,露出优雅的天鹅颈。她将长发放下,微卷的发丝散在肩头,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日里少了几分凌厉,多了几分温柔。

「太太,沈先生说他在楼下等您。」司机老张恭敬地说道。

顾晚晴提起手包走出家门。电梯里,她看着镜中的自己,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。

02

那是她职业生涯中最艰难的一场官司。

对方是国内知名的地产集团,财大气粗,雇佣了整个律师团队。而她的委托人只是一个普通的拆迁户,因为不愿意接受不合理的补偿而被告上法庭。

「顾律师,这案子我看还是算了吧。」委托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,眼神里满是疲惫,「人家势力那么大,咱们怎么斗得过?我就拿那点钱,带着孩子搬走算了。」

顾晚晴却摇了摇头:「张姐,这不是钱的问题,是原则的问题。您那套房子是您父母留下的,按照拆迁条例,您应该得到的补偿远不止他们给的那个数字。如果每个人都因为对方强势就退让,那法律还有什么意义?」

那场官司打得异常艰难。对方律师团队使尽了各种手段,包括在媒体上抹黑她的委托人,甚至有人私下找到她,暗示只要她放弃这个案子,会有一笔可观的「咨询费」。

顾晚晴全部拒绝了。

关键证据突破口出现在一份十年前的土地规划文件上。那份文件证明,地产集团当年拿地时承诺的规划用途与实际开发完全不符。但这份文件被层层掩埋,几乎不可能找到。

就在她一筹莫展时,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。

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,容貌俊朗,眼神温和。他自我介绍:「顾律师您好,我是外交部的沈亦寒。关于您正在调查的那个地产项目,我这里恰好有一些资料,也许对您有帮助。」

顾晚晴狐疑地看着他:「沈先生为什么要帮我?」

沈亦寒微微一笑:「因为我欣赏您的原则和坚持。而且......」他顿了顿,「那个地产项目涉及一块计划中的文化保护区,如果按他们的方式开发,会破坏一处重要的历史遗迹。从公共利益角度,我也希望这个案子能有个公正的结果。」

他递过来一个档案袋。顾晚晴打开,里面正是她苦苦寻找的那份规划文件,以及更多她不知道的证据材料。

「这些资料您是怎么拿到的?」顾晚晴问。

「我在外交部工作多年,认识一些朋友。」沈亦寒的回答滴水不漏,「不过这些都是公开可查询的资料,只是需要知道在哪里查而已。」

凭借这些证据,顾晚晴最终赢下了那场看似不可能赢的官司。委托人拿到了应得的补偿,那个地产项目也被勒令整改。

案子结束后,沈亦寒邀请她共进晚餐。

「顾律师,我能冒昧地问一句,您为什么要接这个案子?」餐厅里,沈亦寒为她斟上红酒,「以您的资历,完全可以只接那些高端商业案件,何必为了一个普通拆迁户得罪整个地产集团?」

顾晚晴端起酒杯,透过琥珀色的液体看向窗外的夜景:「我父亲也是律师,小时候他常说,法律的意义不在于为强者锦上添花,而在于为弱者雪中送炭。那些大公司大企业不缺律师,但普通人需要有人为他们说话。」

「您父亲一定是位了不起的律师。」沈亦寒说。

「他已经过世五年了。」顾晚晴的声音平静,眼底却闪过一丝哀伤,「在我大学毕业那年,因为一场车祸。」

那顿饭后,两人开始有了更多的接触。沈亦寒总能在她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,有时是一份关键资料,有时只是一个有用的联系方式。他从不要求回报,也不过多追问她的私事。

「您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愿意帮您?」有一次,沈亦寒突然问道。

顾晚晴抬眼看他:「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,都相信有些东西比利益更重要。」

沈亦寒笑了:「顾律师果然聪慧。那您愿不愿意和我这样的人共度余生?」

03

求婚来得突然却不突兀。

他们认识不过半年,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,甚至连恋爱的阶段都没经历过。但顾晚晴却奇异地没有感到惊讶,仿佛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。

「为什么是我?」她问。

「因为您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可以托付终身的女人。」沈亦寒认真地说,「我的工作性质特殊,需要一个能够理解我、支持我,同时又有独立人格和事业的伴侣。而您,完美符合所有条件。」

「这听起来更像是一场商业合作。」顾晚晴说。

「也许一开始是。」沈亦寒没有否认,「但我相信,日久生情。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,让这场合作变成真正的婚姻。」

顾晚晴沉默了很久,最终点了点头。

婚礼极其简单,双方父母加起来不到十个人。沈亦寒的母亲林女士是位优雅的贵妇,见到顾晚晴时露出满意的笑容:「晚晴啊,以后亦寒就交给你了。这孩子从小性子就沉,心里藏着什么事从来不说,你要多担待些。」

「妈,您这是在拆我台?」沈亦寒笑着说。

「我说的是实话。」林女士转向顾晚晴,「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,我和他爸爸也不多干涉。不过有一点,亦寒的工作性质特殊,经常要出国,有时候一走就是几个月。你要做好心理准备。」

顾晚晴温和地笑:「我理解的,我的工作也很忙,可能也顾不上他。」

婚后的生活确实如林女士所说。沈亦寒常常不在家,有时候一个电话就要立刻飞往某个国家。顾晚晴也忙于各种案子,两人像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室友,各自忙碌着各自的事业。

但奇怪的是,这样的相处模式让顾晚晴感到很舒适。沈亦寒从不干涉她的工作,不会像很多男人那样要求她早点回家做饭,不会抱怨她加班到深夜。他会在出差前把冰箱装满,会在她忙碌时默默处理好家里的事务。

「你不觉得我们这样的婚姻很奇怪吗?」有一次,顾晚晴问他。

「哪里奇怪?」沈亦寒正在整理行李,他要去欧洲参加一个为期两周的会议,「我们都有自己的事业,都尊重彼此的选择,这不是很好吗?」

「可是......」顾晚晴欲言又止。

「你想说我们不够亲密?」沈亦寒走过来,握住她的手,「晚晴,婚姻有很多种形式,不一定非要朝夕相处才算幸福。我们这样,各自精彩又互相支持,难道不好吗?」

顾晚晴看着他的眼睛,最终点了点头。

04

婚后一年,顾晚晴接手了一个涉外商业纠纷案。

案子的原告是一家国内科技公司,被告是一家法国企业。对方在合作过程中涉嫌窃取技术机密,给原告造成了巨大损失。这个案子涉及跨国取证,法律适用复杂,难度极大。

「顾律师,这个案子恐怕不好打。」律所的老合伙人李律师说,「对方在法国有强大的律师团队,而且涉及的技术领域非常专业,我们需要大量的技术鉴定。最关键的是,很多证据都在法国,我们很难取得。」

「越是困难的案子,越值得接。」顾晚晴翻阅着卷宗,「李律师,您相信我吗?」

「当然相信。」李律师笑道,「你是我们律所最优秀的律师,如果连你都拿不下这个案子,那其他人更不可能了。」

案子进行得并不顺利。法国那边的律师团队果然非常专业,他们不仅熟悉当地法律,还利用程序上的各种规则拖延时间。而最关键的证据——一份涉及技术转让的内部会议记录,被对方死死藏着,无论如何都不肯提供。

「顾律师,我们的委托人有些着急了。」助理小林说,「他们的资金链很紧张,如果这个案子再拖下去,可能会影响公司运营。」

顾晚晴揉着太阳穴,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。这时,她的手机响了。

「晚晴,我听说你在办一个涉法案件?」沈亦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。

「你怎么知道?」顾晚晴有些惊讶。

「我刚好在法国出差,听朋友提起。」沈亦寒说,「需要帮忙吗?」

「你能帮什么忙?」顾晚晴苦笑,「这是法律问题,不是外交问题。」

「法律问题背后,有时候也涉及人际关系。」沈亦寒的声音里带着笑意,「给我两天时间。」

两天后,顾晚晴收到了一份快递。里面是一份完整的会议记录副本,以及一封来自法国律师协会的调解建议函。

她立刻打电话给沈亦寒:「你是怎么做到的?」

「我只是和对方公司的CEO吃了顿饭。」沈亦寒轻描淡写地说,「告诉他,如果这个案子继续僵持下去,可能会影响他们公司在中国的其他业务。他是个聪明人,知道该怎么选择。」

「你威胁他了?」顾晚晴皱眉。

「不是威胁,是友善的提醒。」沈亦寒笑道,「晚晴,你要知道,有时候解决问题不一定非要在法庭上分出胜负。双赢的结局,才是最好的结局。」

最终,这个案子以庭外和解的方式结束。对方公司赔偿了原告的损失,双方还签订了新的合作协议。原告的CEO握着顾晚晴的手,连声感谢:「顾律师,多亏了您,我们公司才能渡过这次难关。」

顾晚晴却知道,真正帮了大忙的是沈亦寒。

那天晚上,她难得主动给沈亦寒打了电话:「谢谢你。」

「和我还说谢谢?」沈亦寒的声音里带着温柔,「你是我妻子,帮你是应该的。」

「可是我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什么。」顾晚晴说。

「你的存在,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。」沈亦寒说,「晚晴,你知道吗?每次在外面应酬那些虚伪的场面,想到家里还有你在等我,我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。」

顾晚晴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她突然意识到,这个男人虽然不常在身边,但他的关心和支持从未缺席。

05

婚后第二年,顾晚晴的母亲生了一场大病。

老太太本来身体硬朗,突然查出了癌症晚期。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时间,建议保守治疗,让老人家在最后的日子里过得舒服一些。

顾晚晴几乎崩溃了。

父亲去世后,母亲就是她唯一的亲人。虽然母女俩平时见面不多,但彼此心里都清楚,对方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。

「妈,您一定会好起来的。」顾晚晴握着母亲的手,眼泪止不住地流。

「傻孩子。」母亲虚弱地笑着,「人总是要走的,妈妈这辈子也算值得了。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。」

「我很好,您不用担心。」顾晚晴强忍着泪水。

「亦寒对你好吗?」母亲问。

「很好。」顾晚晴点头。

「那就好。」母亲叹了口气,「当初你们结婚的时候,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太草率了。但这两年看下来,亦寒确实是个好孩子。你们这样的婚姻虽然和别人不一样,但只要你觉得幸福,妈妈就放心了。」

那段时间,顾晚晴白天在医院照顾母亲,晚上回律所处理紧急的案子。她像陀螺一样连轴转,整个人瘦了一大圈。

沈亦寒正好在国内,他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岳母的责任。每天下班后,他都会去医院替换顾晚晴,让她回家休息。他会给老太太讲外面的见闻,会陪她看她喜欢的电视节目,会亲自熬粥送到医院。

「亦寒啊,晚晴这孩子从小就倔强,她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。」有一天,老太太拉着沈亦寒的手说,「以后你要多担待些,不要和她计较。」

「妈,您放心,我会照顾好她的。」沈亦寒说。

「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。」老太太的眼里闪着泪光,「你们的婚姻虽然特别,但我看得出来,你们是真心为对方好。有些东西,比天天腻在一起更重要。」

顾晚晴站在病房门外,听到了这段对话。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,这个男人对她来说,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契约上的丈夫了。

母亲最终还是走了。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,沈亦寒和顾晚晴都守在床边。老太太拉着两人的手,微笑着闭上了眼睛。

葬礼办得很体面。沈亦寒安排了一切,从殡仪馆到墓地,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妥妥当当。顾晚晴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安排,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悲伤之中。

「晚晴,哭出来会好受些。」沈亦寒将她揽进怀里。

顾晚晴终于忍不住,趴在他肩上嚎啕大哭。她哭得撕心裂肺,仿佛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悲伤都哭出来。

「我现在真的一个人了。」她哽咽着说,「爸爸走了,现在妈妈也走了,这世上再也没有我的亲人了。」

「你还有我。」沈亦寒轻抚着她的背,「晚晴,你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。」

那一刻,顾晚晴突然明白,婚姻的意义也许就在于此——在你最脆弱的时候,有一个人愿意做你的依靠。

06

母亲去世后,顾晚晴陷入了一段低迷期。

她开始质疑自己的选择。这些年,她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,陪伴母亲的时间却少得可怜。当母亲生病时,她甚至还在忙着处理案子,没能第一时间察觉老人家的异样。

「如果我多关心她一些,也许能早点发现病情。」她对沈亦寒说。

「晚晴,这不是你的错。」沈亦寒说,「癌症这种病,早期很难发现。而且妈妈最自豪的就是你的事业,她不会希望你因为照顾她而放弃工作。」

「可是我觉得自己很失败。」顾晚晴的声音里满是疲惫,「我帮那么多委托人赢了官司,却连自己的母亲都照顾不好。」

沈亦寒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说:「晚晴,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,你跟我说的那句话吗?法律的意义在于为弱者雪中送炭。你这些年帮助了那么多人,让他们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,这难道不值得骄傲吗?」

「可是......」

「没有可是。」沈亦寒打断她,「妈妈走之前,我和她聊了很多。她说,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有你这样的女儿。你不欠任何人,包括妈妈。」

顾晚晴的眼泪又掉了下来。

沈亦寒将她抱进怀里:「给自己一段时间,慢慢走出来。我会一直陪着你。」

那段时间,沈亦寒推掉了很多工作,尽可能多地陪在顾晚晴身边。他们一起去母亲生前喜欢的公园散步,一起整理老人家留下的遗物,一起翻看那些泛黄的照片。

「你看,这是我五岁时的照片。」顾晚晴指着一张照片说,「那时候爸爸还在,我们一家三口去海边玩。」

「你小时候就这么漂亮。」沈亦寒笑道。

「那时候的我,只想着长大了要当律师,像爸爸一样帮助别人。」顾晚晴的眼神变得柔和,「现在想想,也许我选择这个职业,就是为了延续爸爸的理想。」

「那你做到了。」沈亦寒说,「而且做得比任何人都好。」

在沈亦寒的陪伴下,顾晚晴慢慢走出了阴霾。她重新回到律所,继续接手新的案子。但这次,她学会了平衡工作和生活,不再像以前那样把自己逼得太紧。

07

婚后第三年,一个意外的消息打破了平静的生活。

顾晚晴发现自己怀孕了。

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杠,她脑子里一片空白。她和沈亦寒的婚姻虽然在外人看来很幸福,但两人心里都清楚,这段关系更多的是相互尊重和支持,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爱情。

他们甚至很少有亲密接触。除了偶尔的应酬需要以夫妻身份出现,平时两人更像是室友。

这个孩子的到来,完全是个意外。

「我该告诉他吗?」顾晚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陷入了沉思。

她知道,沈亦寒的工作性质注定了他无法像普通丈夫那样陪伴家人。如果有了孩子,她可能要一个人承担所有的抚养责任。

但另一方面,她又隐隐期待着这个小生命的到来。母亲去世后,她一直感到孤独,而这个孩子,也许能填补心中的空虚。

就在她犹豫不决时,沈亦寒出差回来了。

「晚晴,我有件事要告诉你。」吃饭时,沈亦寒突然开口。

「什么事?」顾晚晴抬起头。

「下个月,我要去联合国总部任职。」沈亦寒说,「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,但也意味着我至少要在纽约待三年。」

顾晚晴的心一沉:「三年?」

「是的。」沈亦寒看着她,「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不太公平,但这是我职业生涯中非常重要的一步。如果你不想去纽约,我可以......」

「我不去。」顾晚晴打断他,「我的工作在这里,我的客户在这里,我不能离开。」

沈亦寒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点了点头:「我理解。那这三年,我们就......」

「异地吧。」顾晚晴平静地说,「反正我们也习惯了不常见面。」

「对不起。」沈亦寒说。

「不用道歉,这是你的工作。」顾晚晴勉强笑了笑,「我们当初说好的,要互相支持对方的事业,不是吗?」

那天晚上,顾晚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。她抚摸着还很平坦的小腹,心里充满了矛盾。

如果告诉沈亦寒自己怀孕了,他会不会放弃纽约的机会?但那样的话,他会不会后悔?会不会怨恨自己?

而如果不告诉他,自己一个人抚养孩子,真的能应付得来吗?

08

第二天一早,顾晚晴做出了决定。

她要留下这个孩子,但暂时不告诉沈亦寒。等他在纽约安顿下来,等一切尘埃落定,再说也不迟。

这个决定让她感到如释重负,同时又有些心虚。她知道这样对沈亦寒不公平,但她实在不想成为阻碍他事业发展的绊脚石。

接下来的日子里,顾晚晴开始悄悄做准备。她找了一个私人医生,定期检查身体。她开始减少工作量,把一些耗时的案子推给其他律师。她还偷偷看起了育儿书籍,研究怎么照顾新生儿。

「顾律师,您最近气色不太好。」助理小林关心地问,「是不是太累了?要不要休息几天?」

「我没事,可能是最近睡眠不太好。」顾晚晴随口应付道。

孕吐在怀孕两个月时开始出现。顾晚晴每天早上都要在卫生间待很久,吐得昏天黑地。好在律所的独立办公室给了她很大的便利,她可以在感到不适时随时休息。

沈亦寒已经去了纽约。他每天都会给顾晚晴打电话或发消息,汇报那边的工作情况,询问她的近况。

「晚晴,纽约这边挺好的,就是时差有点不适应。」视频通话里,沈亦寒看起来有些疲惫,「你呢?工作还顺利吗?」

「挺好的。」顾晚晴强打起精神,「就是有点想你。」

这句话脱口而出,连她自己都愣住了。沈亦寒也明显一怔,然后露出温柔的笑容:「我也想你。等我这边安顿好,你来纽约玩几天吧。」

「好。」顾晚晴说。

挂断电话后,她摸着小腹,轻声说:「宝宝,爸爸还不知道你的存在呢。」

09

怀孕四个月时,顾晚晴的肚子开始显怀了。

她不得不换上宽松的衣服,尽量遮掩身材的变化。好在现在是秋天,厚重的外套可以很好地掩饰一切。

但纸终究包不住火。

「顾律师,您......是不是怀孕了?」一天,小林小心翼翼地问。

顾晚晴愣了一下,然后点了点头:「你怎么看出来的?」

「我看您最近总是不舒服,而且衣服也......」小林不好意思地说,「顾律师,恭喜您!沈先生知道吗?」

「暂时不知道。」顾晚晴说,「他在国外工作很忙,我不想让他分心。」

「可是怀孕这么大的事......」小林欲言又止。

「我有分寸的。」顾晚晴说,「小林,这件事你先替我保密,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他的。」

小林虽然不太理解,但还是答应了。

随着孕期的推进,顾晚晴越来越难以掩饰自己的状态。她的孕吐很严重,有时候在法庭上都会突然感到恶心。她不得不找各种借口请假,甚至推掉了几个重要的案子。

「晚晴,你最近是不是不太舒服?」律所的李律师找到她,「我看你脸色一直不太好,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?」

「我没事,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。」顾晚晴说。

「那你要注意休息。」李律师关心地说,「你是我们律所的台柱子,可不能累坏了。」

顾晚晴心里五味杂陈。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隐瞒下去,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沈亦寒。

就在这时,一个意外的访客打破了平静。

10

那天下午,顾晚晴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,秘书突然进来通报:「顾律师,外面有位林女士说是来看您的。」

顾晚晴心里一紧。林女士,是沈亦寒的母亲。

「请她进来。」顾晚晴说。

林女士穿着一身优雅的旗袍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。她走进办公室,打量着顾晚晴,眼神复杂。

「妈,您怎么来了?」顾晚晴起身迎接,「快请坐。」

「我正好路过,想来看看你。」林女士在沙发上坐下,「亦寒去纽约也有段时间了,你一个人在家还好吗?」

「挺好的,您不用担心。」顾晚晴给她倒了杯水。

林女士接过水杯,却没有喝,而是直直地看着顾晚晴:「晚晴,你怀孕了?」

顾晚晴的手一抖,水差点洒出来。

「您怎么知道?」她惊讶地问。

「我是过来人,怎么会看不出来?」林女士叹了口气,「你都四五个月了吧?为什么不告诉亦寒?」

顾晚晴沉默了。

「是因为他在纽约工作,你不想让他分心?」林女士问。

顾晚晴点了点头。

「傻孩子。」林女士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,「怀孕生子是大事,怎么能瞒着他?他要是知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吃这些苦,会有多心疼?」

「可是他的工作很重要......」顾晚晴说。

「再重要也没有妻子和孩子重要。」林女士打断她,「晚晴,我知道你是个独立坚强的女孩,但有些事情,你不需要一个人扛。」

顾晚晴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。

这段时间的压力和委屈,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。她一边哭一边说:「妈,我真的好累。我每天要工作,要处理各种案子,还要忍受孕吐,晚上睡觉都睡不好。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。」

林女士将她揽进怀里:「那就别坚持了,告诉亦寒,让他回来陪你。」

「可是如果他因为我放弃了纽约的工作......」

「那是他自己的选择。」林女士说,「作为一个男人,如果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保护不了,那再成功的事业又有什么意义?」

顾晚晴抽泣着说:「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。」

「你不是负担,你是他的妻子,是他孩子的母亲。」林女士认真地说,「晚晴,婚姻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,而是两个人的共同经营。你们这段婚姻虽然特别,但既然选择了在一起,就要学会互相依靠。」

那天晚上,林女士陪着顾晚晴吃了晚饭,还帮她收拾了家里。临走前,她握着顾晚晴的手说:「明天我就告诉亦寒,让他赶紧回来。你放心,我会说是我生病了,不会让他知道你瞒着他的事。」

「妈......」顾晚晴感激地看着她。

「我们是一家人,不用说谢谢。」林女士拍拍她的手,「好好休息,别想太多。」

送走林女士后,顾晚晴一个人坐在客厅里,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。

「宝宝,爸爸很快就要回来了。」她轻声说,「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在一起了。」

11

两天后,沈亦寒匆匆从纽约赶了回来。

「妈,您到底怎么了?医生怎么说?」他一进门就急切地问。

林女士坐在沙发上,气定神闲:「我没事,就是想你了,让你回来看看。」

沈亦寒愣住了:「您......您骗我?」

「我没骗你,我确实想你了。」林女士说,「不过,比起我,有个人更需要你。」

「谁?」沈亦寒问。

「你妻子。」林女士说,「晚晴怀孕了,已经快五个月了。」

沈亦寒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
「你说什么?」他难以置信地问,「晚晴......怀孕了?」

「是的。」林女士说,「而且她一直瞒着你,一个人在京城硬撑着。」

沈亦寒什么话都没说,转身就冲出了门。

他开车直奔顾晚晴的律所。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,大楼里只有零星的几个窗口还亮着灯。顾晚晴的办公室就在其中。

沈亦寒推开门,看到顾晚晴正坐在办公桌前,戴着眼镜看文件。听到开门声,她抬起头,看到沈亦寒,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
「你怎么......」

话还没说完,沈亦寒已经大步走过来,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,紧紧抱进怀里。

「为什么不告诉我?」他的声音有些发抖,「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这些?」

顾晚晴的眼泪瞬间决堤:「我不想耽误你的工作......」

「什么工作比你和孩子更重要?」沈亦寒松开她,双手捧着她的脸,「晚晴,你知不知道,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我有多震惊,多心疼,又多么自责?」

「我......」

「我们之间的婚姻也许一开始只是一场契约。」沈亦寒看着她的眼睛,「但这三年来,你已经不仅仅是我的妻子,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。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和你通电话,每次出差最想念的就是家里的你。」

顾晚晴哭得更厉害了。

「我以为你不在乎我。」她哽咽着说,「我以为我们的婚姻只是互相支持,互不干涉。」

「那是因为我以为你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。」沈亦寒替她擦去眼泪,「我一直在克制自己,怕表现得太明显会让你有压力。但现在我要告诉你,顾晚晴,我爱你。从我第一次见到你,看到你为了那个拆迁户据理力争的时候,我就爱上你了。」

顾晚晴的心跳得很快。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沈亦寒说爱她。

「可是你在纽约的工作......」她还想说什么。

「我已经向上级提交了辞呈。」沈亦寒说,「我会回国工作,这样就能陪在你和孩子身边。」

「不行!」顾晚晴急了,「那是你职业生涯中多么重要的机会,你怎么能因为我放弃?」

「因为我想明白了一件事。」沈亦寒温柔地说,「成功的定义不是在事业上爬得有多高,而是能不能陪伴自己最爱的人度过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。晚晴,我已经错过了你怀孕的前五个月,我不想再错过孩子的出生和成长。」

顾晚晴看着他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
「如果有一天,你后悔了怎么办?」她问,「后悔为了我放弃了那么好的机会?」

沈亦寒握住她的手,将它放在自己心口:「那你告诉我,如果有一天,你后悔了怎么办?后悔嫁给一个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的男人?」

顾晚晴摇头:「我不会后悔。」

「我也不会。」沈亦寒说,「晚晴,我们一起走到现在,经历了那么多,你应该知道,有些选择一旦做出,就不会后悔。我选择你,选择我们的孩子,选择一个完整的家,这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。」

12

沈亦寒没有辞职,但他成功说服了上级,将原本三年的派驻期缩短为一年,而且可以每个月回国一次。

「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。」他对顾晚晴说,「我在纽约完成必要的工作,然后就可以调回国内。一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。」

顾晚晴点点头。她知道这是沈亦寒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。

从那以后,沈亦寒每个月都会飞回京城陪她一周。他会陪她去产检,会给她做各种营养餐,会在她半夜睡不着的时候陪她聊天。

「我现在才发现,当准爸爸这么幸福。」有一次,沈亦寒把手放在顾晚晴的肚子上,感受着胎动,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笑容。

「你确定不是觉得很麻烦?」顾晚晴半开玩笑地问。

「怎么会?」沈亦寒认真地说,「这是我们的孩子,是我和你爱情的结晶。能亲眼见证他的成长,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。」

顾晚晴的心里暖暖的。这段时间,她才真正体会到婚姻的美好。

13

怀孕七个月时,律所接到了一个棘手的案子。

委托人是一对年轻夫妇,他们的孩子在幼儿园受伤,园方拒不承认责任,还威胁要起诉他们诽谤。

「顾律师,这个案子您看......」李律师把案卷送到她面前,「对方找的律师是王建国,您应该听说过他。」

王建国,京城律师圈里有名的狠角色,专门接一些大公司大企业的案子,手段强硬,从不留情面。

「我知道他。」顾晚晴翻看着案卷,「这个案子的关键证据是什么?」

「幼儿园的监控录像,但对方说监控正好坏了,没有拍到事发过程。」李律师说,「我们怀疑是他们故意销毁证据。」

顾晚晴沉思片刻:「这个案子我接了。」

「可是您现在的身体......」李律师担心地说。

「放心,我有分寸。」顾晚晴说。

接下来的日子,顾晚晴开始全力投入这个案子。她挺着大肚子去幼儿园调查,走访附近的居民,寻找目击证人。

「顾律师,您真的不用这么拼。」助理小林心疼地说,「您现在怀着孕,万一出什么事......」

「正是因为我怀着孕,所以更能理解那对父母的心情。」顾晚晴说,「他们的孩子才三岁,在应该受到保护的地方受了伤,而施害者却逍遥法外。作为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人,我不能坐视不管。」

功夫不负有心人,顾晚晴终于找到了关键证据——幼儿园隔壁商铺的监控拍到了事发过程,清楚地显示是幼儿园老师的疏忽导致孩子受伤。

开庭那天,顾晚晴挺着八个月的肚子站在法庭上。对面的王建国看到她,明显愣了一下。

「顾律师,身体这么重还坚持出庭,真是敬业。」王建国皮笑肉不笑地说,「不过法庭上可不讲人情,该怎么辩还是怎么辩。」

「那是自然。」顾晚晴淡淡地说,「不过王律师,有些东西比输赢更重要,比如良心。」

庭审过程中,顾晚晴展示了商铺的监控录像,证明幼儿园老师当时在玩手机,根本没有看护孩子。而且事后幼儿园不仅没有及时送医,还试图掩盖真相。

「你们的监控坏了是吗?」顾晚晴在法庭上质问幼儿园园长,「那么请问,为什么前一天的监控还是好的,事发当天就突然坏了,第二天又突然好了?这也太巧合了吧?」

园长支支吾吾答不上来。

最终,法院判决幼儿园承担全部责任,赔偿孩子的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,涉事老师被开除,园长也受到了相应处罚。

走出法院时,那对年轻父母抱着孩子,流着泪感谢顾晚晴:「顾律师,谢谢您,真的太感谢了。如果不是您,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」

顾晚晴摸了摸孩子的头:「不用谢我,这是我应该做的。每个孩子都应该在安全的环境中成长,这是最基本的权利。」

14

就在案子结束的当天晚上,顾晚晴羊水破了。

她正在家里整理案卷,突然感到一股暖流,然后是强烈的腹痛。

「小林!」她强忍着痛打电话给助理,「你快来接我去医院!」

小林接到电话时正在吃饭,立刻放下筷子冲出门。她开车狂飙到顾晚晴家楼下,扶着她下楼。

「顾律师,您坚持住!」小林一边开车一边给沈亦寒打电话,「沈先生,顾律师要生了!」

沈亦寒当时正在纽约开会,听到这个消息,立刻中断会议冲出会场。

「帮我订最快的航班回京城!」他对助手说,「不管多少钱,最快的!」

「可是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......」助手为难地说。

「我说最快的!」沈亦寒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
最终他搭上了凌晨两点的航班,十四个小时后才能到达京城。

在医院里,顾晚晴被推进了产房。疼痛一阵强过一阵,她咬着牙,大汗淋漓。

「顾女士,用力!再用力!」护士在旁边喊。

顾晚晴使尽全力,脑子里却想着沈亦寒。他现在应该还在飞机上吧?会不会很担心?孩子出生的时候,他能赶得上吗?

「再用力一次!就快了!」医生说。

顾晚晴深吸一口气,用尽最后的力气。

一声响亮的啼哭响起,孩子出生了。

「是个男孩,七斤二两,母子平安!」医生高兴地说。

顾晚晴虚弱地笑了。她终于见到了这个小生命,这个她和沈亦寒的孩子。

护士把孩子抱过来给她看。小家伙皱着脸,小手攥成拳头,哭得很响亮。

「宝宝,妈妈在这里。」顾晚晴轻声说,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。

15

十四个小时后,沈亦寒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。

他连行李都没拿,直接从机场打车过来。冲进产科病房时,他的西装皱巴巴的,眼睛里布满血丝,胡茬也冒了出来。

「晚晴!」他冲到病床前,握住顾晚晴的手,「你还好吗?孩子呢?」

「我很好,孩子也很好。」顾晚晴虚弱地笑着,「你看,在那边的婴儿床里。」

沈亦寒走过去,看着襁褓中的小婴儿。小家伙正在睡觉,长长的睫毛,挺挺的鼻梁,完全是缩小版的顾晚晴。

「他好小。」沈亦寒的声音有些发颤,「我可以抱抱他吗?」

「当然可以,他是你儿子。」顾晚晴说。

沈亦寒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。小家伙在他怀里动了动,然后继续睡。

「对不起。」沈亦寒看着顾晚晴,眼眶有些发红,「我没能陪在你身边,让你一个人经历了这些。」

「你已经尽力了。」顾晚晴说,「而且现在你不是来了吗?」

「我会补偿你的。」沈亦寒说,「从现在开始,我会做一个称职的丈夫,称职的父亲。」

那天晚上,林女士也赶到了医院。看到孙子,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。

「这孩子长得像晚晴。」她笑着说,「亦寒,你可要好好对人家母子,不然我可不答应。」

「妈,您放心。」沈亦寒说,「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,就是娶到了晚晴。」

16

出院后,沈亦寒坚持辞掉了纽约的工作,调回了国内。

「我已经想好了。」他对顾晚晴说,「事业可以慢慢做,但孩子的成长只有一次。我不想再错过了。」

顾晚晴本来还想劝他,但看着他坚定的眼神,她知道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。

有了孩子后,两个人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以前各忙各的,现在则是围着孩子转。半夜起来喂奶,换尿布,哄睡觉,两个人轮流值班,虽然辛苦,却也甜蜜。

「我以前总觉得,婚姻只是两个人互相支持,各自精彩。」有一天,顾晚晴抱着孩子,对沈亦寒说,「但现在我才明白,真正的婚姻是两个人共同创造一个家,一起面对生活的酸甜苦辣。」

「是啊。」沈亦寒坐在她身边,「我们之前的相处方式没有错,那是我们当时需要的。但现在,我们需要的是更深的陪伴和连接。」

孩子三个月大时,沈亦寒被调到了外交部的另一个部门,工作相对轻松,不需要经常出差。这让他有更多时间陪伴家人。

17

然而平静的生活很快被打破了。

顾晚晴重返律所后,接到了一个特殊的案子。委托人是她大学时的同学,现在是一家NGO组织的负责人,因为举报某企业污染环境而被对方起诉诽谤。

「晚晴,我真的没有诽谤他们。」同学急切地说,「他们的工厂确实在非法排污,我有证据!但他们势力太大,连环保部门都不敢管他们。」

顾晚晴看了看材料,皱起了眉头。这家企业背景复杂,牵扯到很多利益关系。如果接下这个案子,意味着要和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对抗。

「这个案子很棘手。」她对同学说,「不过你是对的,有些事情必须有人站出来做。」

接下案子后,顾晚晴开始面临巨大的压力。有人匿名给她打电话,威胁她放弃案子,否则会对她和家人不利。

「顾律师,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。」连李律师都劝她,「这个案子牵扯太广,不值得冒这个险。」

但顾晚晴没有退缩。她想起父亲生前说过的话:「法律的尊严,需要有人去维护。如果每个律师都只想着明哲保身,那正义还有什么希望?」

沈亦寒知道这件事后,也很担心。

「晚晴,我支持你做对的事,但你也要考虑到我们的孩子。」他说,「如果对方真的采取极端手段......」

「正因为有了孩子,我才更要坚持。」顾晚晴说,「我希望他长大后,能为有这样的妈妈而骄傲,而不是有一个只会退缩的懦夫。」

沈亦寒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说:「那我来帮你。」

「你?」顾晚晴惊讶地看着他。

「我在外交部工作这么多年,也积累了一些资源。」沈亦寒说,「有些事情,通过正常渠道确实很难解决,但如果换个角度,也许能找到突破口。」

在沈亦寒的帮助下,顾晚晴拿到了更多的证据,包括那家企业内部的一些违规文件。更重要的是,沈亦寒利用自己的关系,让相关部门重新重视这个案子。

18

开庭前一天,顾晚晴收到了一个包裹。

打开一看,里面是一些她和孩子的照片,还有一张纸条:「识相点,别多管闲事。」

顾晚晴的手微微发抖。这是赤裸裸的威胁。

沈亦寒看到后,立刻报了警,并加强了家里的安保措施。

「晚晴,如果你觉得压力太大,我们可以......」他试探着说。

「不。」顾晚晴打断他,「我不会退缩。这个案子关系到很多人的健康和生命,关系到一片土地的未来。如果我退了,谁还会站出来?」

开庭当天,法庭里挤满了人。除了双方的律师团队,还有很多媒体和旁听群众。

对方的律师团队阵容豪华,领头的是王建国。他看到顾晚晴,冷笑一声:「顾律师,我们又见面了。上次让你侥幸赢了,这次可没那么容易。」

「我们法庭上见分晓。」顾晚晴平静地说。

庭审过程异常激烈。对方律师使出了各种手段,试图推翻顾晚晴的证据,甚至质疑证据的来源是否合法。

「法官大人,原告提供的这些内部文件,来源不明,可能是通过非法手段获取的!」王建国站起来说。

「这些文件是企业内部员工自愿提供的。」顾晚晴不慌不忙地说,「他们不忍心看到企业继续污染环境,危害周边居民的健康,所以勇敢地站出来揭露真相。法官大人,这些员工今天都在法庭外,随时可以出庭作证。」

王建国的脸色变了。他没想到顾晚晴准备得这么充分。

接下来,顾晚晴一一展示了证据:企业非法排污的照片、水质检测报告、附近居民患病的医疗记录,以及企业内部关于如何掩盖污染的会议纪要。

「这些证据清楚地表明,被告企业长期非法排污,造成了严重的环境污染和健康危害。」顾晚晴说,「我的委托人作为NGO组织的负责人,揭露这些事实是在履行社会责任,根本不存在诽谤。」

法庭陷入了沉默。

最终,法院判决原告胜诉,被告企业不仅要公开道歉,还要承担环境修复的费用,涉事责任人也被移交司法机关处理。

19

案子结束后,顾晚晴成了媒体关注的焦点。

各大媒体纷纷报道这个案子,称赞她是「为正义而战的律师」。但也有一些人质疑她是在炒作,想要出名。

面对这些质疑,顾晚晴很平静。

「我做这些,不是为了出名,也不是为了钱。」她在接受采访时说,「我只是在做一个律师应该做的事——用法律维护公平正义。如果每个法律人都能坚守自己的职业道德,这个社会会变得更好。」

这段采访被广泛传播,让更多人了解了律师这个职业的意义。

一天晚上,沈亦寒突然对顾晚晴说:「下个月有个重要的外交酒会,需要你陪我出席。」

「什么酒会?」顾晚晴问。

「年度外交成就表彰会。」沈亦寒说,「会有很多国内外的政要和商界人士参加。以前我都是一个人去,这次我想带上你。」

「可是我不太适应那种场合......」顾晚晴有些犹豫。

「没关系,有我在。」沈亦寒握住她的手,「而且,我想让所有人知道,我有一个优秀的妻子。」

20

酒会当天,顾晚晴穿上了一袭优雅的晚礼服。她将头发盘起,戴上精致的珠宝,整个人看起来端庄大方。

「真美。」沈亦寒看着她,眼里满是赞赏。

到了酒会现场,果然如沈亦寒所说,来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。顾晚晴挽着沈亦寒的手臂,温婉地微笑着,应对着各种寒暄。

「沈参赞,这位是......」有人好奇地问。

沈亦寒还没回答,就有人认出了顾晚晴:「这不是最近很火的那位顾律师吗?为环保案发声的那位!」

顾晚晴礼貌地点头致意。

很快,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,都想和她聊聊那个轰动一时的案子。沈亦寒站在一旁,看着妻子从容优雅地与人交谈,心中充满了骄傲。

「沈参赞真是好福气啊。」一位老外交官笑着说,「娶了这么优秀的妻子。」

「是我的荣幸。」沈亦寒微笑着说。

酒会进行到一半时,有几个记者围了过来,想要采访顾晚晴。

「顾律师,请问您接下来还会继续接这类公益案件吗?」

「当然。」顾晚晴说,「只要有需要,我都会尽力而为。」

「那您的家庭呢?听说您刚生了孩子,会不会影响工作?」另一个记者问。

这时,沈亦寒走了过来,自然地揽住顾晚晴的肩膀:「我妻子是个非常优秀的律师,也是个非常好的母亲。她能够平衡工作和家庭,这一点我非常佩服。作为丈夫,我能做的就是全力支持她。」

记者们纷纷拍照,记录下这温馨的一幕。

21

回家的路上,顾晚晴靠在沈亦寒肩上。

「今天谢谢你。」她轻声说。

「谢什么?」沈亦寒笑道。

「谢谢你让我做自己,谢谢你支持我的选择。」顾晚晴说,「很多女人结婚后,都会被要求放弃事业,回归家庭。但你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我。」

「因为我知道,律师这份工作对你意味着什么。」沈亦寒说,「那是你的理想,是你父亲的期望,也是你的价值所在。我怎么能剥夺这些?」

「可是有时候我也会愧疚。」顾晚晴说,「觉得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妻子和母亲的责任。」

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」沈亦寒说,「晚晴,婚姻不是要把一个人改造成另一个人想要的样子,而是两个人互相成就,一起成长。你是律师顾晚晴,同时也是我的妻子,我们孩子的母亲。这些身份不冲突,反而让你更完整。」

顾晚晴的眼睛湿润了。这三年多的婚姻,让她从一个只专注事业的律师,变成了一个懂得平衡、懂得爱的女人。

22

孩子一岁生日那天,沈亦寒精心准备了一个家庭聚会。

除了双方的父母,还邀请了一些亲密的朋友。小家伙穿着可爱的小西装,在客厅里摇摇晃晃地走着,惹得大家一阵欢笑。

「来,宝宝,叫爸爸。」沈亦寒蹲在儿子面前,耐心地教他说话。

小家伙看着他,突然清晰地喊了一声:「爸爸!」

整个客厅都沸腾了。沈亦寒激动地把儿子抱起来,转了好几圈。

「听到了吗?他叫我爸爸了!」他高兴得像个孩子。

顾晚晴看着这一幕,心里充满了温暖。谁能想到,那个在外交场合上游刃有余、腹黑深沉的沈参赞,在儿子面前会露出这样纯真的笑容?

「晚晴,过来一起照张相。」林女士招呼她。

一家三口站在一起,沈亦寒搂着顾晚晴,怀里抱着儿子。相机咔嚓一声,定格了这幸福的瞬间。

晚上客人散去后,顾晚晴和沈亦寒一起收拾客厅。

「累不累?」沈亦寒问。

「还好。」顾晚晴说,「看到儿子这么开心,一切都值得。」

「晚晴。」沈亦寒突然叫住她。

「嗯?」

「谢谢你嫁给我,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。」沈亦寒认真地说,「这三年,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。」

「我也是。」顾晚晴走过去,抱住他,「遇见你,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。」

两人紧紧相拥,窗外是京城的夜景,家里是温暖的灯光,孩子在卧室里甜甜地睡着。一切都那么美好。

23

时光荏苒,转眼孩子已经三岁了。

顾晚晴的事业蒸蒸日上,她成立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,专门接一些公益案件。沈亦寒也在外交部稳步晋升,成为了最年轻的副司长。

两人的婚姻在外界看来依然神秘。他们很少在公开场合秀恩爱,也很少接受采访谈及私生活。但熟悉他们的人都知道,这对夫妻感情深厚,互相扶持。

这天,顾晚晴接到了一个特殊的电话。

「顾律师,您还记得我吗?我是五年前那个拆迁案的委托人,张秀英。」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
「当然记得,张姐。」顾晚晴说,「您最近还好吗?」

「我很好,孩子也考上了大学。」张秀英的声音里满是感激,「顾律师,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您,如果当年没有您的帮助,我们一家人可能早就流落街头了。那笔赔偿款让我们过上了正常的生活,孩子也能安心读书。我一直想当面感谢您,但又怕打扰您。」

「张姐,您太客气了。」顾晚晴说,「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。」

「不,对您来说也许只是一个案子,但对我们来说,那是整个人生。」张秀英说,「顾律师,您是个好人,一定会有好报的。」

挂断电话后,顾晚晴看着窗外,心中感慨万千。

这些年,她帮助过无数的委托人,有的是像张秀英这样的普通人,有的是受到不公对待的企业,还有的是为环保发声的志愿者。每一个案子背后,都是鲜活的人生,都承载着别人的希望。

「在想什么?」沈亦寒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。

「在想这些年走过的路。」顾晚晴说,「有时候觉得很累,但更多时候觉得很值得。」

「那就继续走下去。」沈亦寒说,「我会一直陪着你。」

24

又是一年的外交酒会。

这次的酒会规格更高,有多国大使出席。沈亦寒作为东道主之一,需要接待各方宾客。

酒会开始前,有记者围住了沈亦寒。

「沈副司长,听说您最近在处理一个很重要的国际谈判?」

「请问您对中欧关系的未来有什么看法?」

「有传言说您可能会被派驻国外,这是真的吗?」

沈亦寒微笑着一一回应,滴水不漏。

「沈副司长,我们都很好奇,您这么忙,是怎么平衡工作和家庭的?」一个女记者突然问道。

沈亦寒愣了一下,然后举起左手,展示无名指上的戒指:「这个问题应该问我夫人,但她最近孕吐比较厉害,比较黏人,所以今天没能陪我出席。不好意思,我得先失陪了,要赶回家陪她。」

说完,他礼貌地点头致意,转身离开。

留下一众记者面面相觑。

「沈副司长结婚了?」

「夫人怀孕了?我们怎么都不知道?」

「他夫人是谁啊?」

议论声此起彼伏。

沈亦寒开车回家,心里想着刚才自己说的话。其实顾晚晴并没有怀孕,他只是不想在这种场合被记者追问私事,所以随口编了个理由。

推开家门,果然看到顾晚晴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。

「你怎么这么早回来?」她抬起头,有些惊讶。

「想你了。」沈亦寒走过去,在她身边坐下,「而且我刚才跟记者说,我夫人孕吐厉害,比较黏人,我得回来陪她。」

顾晚晴笑了:「你又在胡说什么?」

「也不全是胡说。」沈亦寒看着她,「晚晴,你觉得再要一个孩子怎么样?」

顾晚晴愣住了:「你是认真的?」

「当然。」沈亦寒说,「我们的儿子已经三岁了,该有个弟弟或妹妹陪他了。而且我希望我们的家庭更完整,更热闹。」

顾晚晴沉思片刻,然后点了点头:「好吧,那我们就再要一个。」

沈亦寒高兴地抱住她,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。

25

三个月后,顾晚晴真的怀孕了。

这次怀孕比上次轻松很多,沈亦寒也有了经验,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。

「这次一定是个女儿。」沈亦寒摸着她的肚子说,「像你一样漂亮聪明。」

「你怎么知道是女儿?」顾晚晴笑道。

「我猜的。」沈亦寒说,「而且我已经想好名字了,如果是女儿,就叫沈念晴,纪念我们的相遇。」

「那如果是儿子呢?」

「那就叫沈念安,希望他平安健康。」沈亦寒说。

顾晚晴靠在他肩上:「你想得真周到。」

「因为这是我们的孩子,我当然要认真对待。」沈亦寒说。

怀孕期间,顾晚晴依然在工作,只是减少了出庭的次数,更多时候在办公室里处理案子。

有一天,她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。

「顾律师,我是您父亲生前的同事,李明。」电话里的声音有些苍老,「我有些事想和您聊聊,方便见个面吗?」

顾晚晴答应了。

两天后,在一家咖啡馆里,她见到了李明。这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,头发花白,但精神矍铄。

「顾律师,我一直想找机会和您谈谈。」李明说,「您父亲是我见过最正直的律师,他生前一直希望您能继承他的理想。现在看来,您做得比他期望的还要好。」

「您过奖了。」顾晚晴说,「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。」

「您知道吗?您父亲去世前,正在办一个很重要的案子。」李明突然说,「那个案子涉及一家大型企业的非法集资,受害者超过千人。您父亲掌握了关键证据,但在准备起诉的前一天,他出了车祸。」

顾晚晴的心一紧:「您的意思是......」

「我一直怀疑那不是意外,但没有证据。」李明说,「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,最近终于有了些线索。顾律师,我想请您接手这个案子,为您父亲,也为那些受害者讨回公道。」

顾晚晴沉默了很久。

父亲去世五年了,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场意外。但现在听李明这么说,也许背后另有隐情。

「给我看看证据。」她说。

李明递过来一个档案袋。顾晚晴打开,里面是一些调查资料和证据材料。她越看越心惊,这个案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。

「我需要时间考虑。」她说。

「我理解。」李明说,「但顾律师,有些真相如果不揭开,会一直成为遗憾。」

26

回家后,顾晚晴把这件事告诉了沈亦寒。

「你打算接这个案子?」沈亦寒问。

「我不知道。」顾晚晴说,「如果父亲真的是因为这个案子而遇害,我应该为他讨回公道。但现在我怀着孕,而且这个案子很危险......」

「晚晴,你听我说。」沈亦寒握住她的手,「如果你想接这个案子,我全力支持你。但你也要考虑到自己的身体和孩子的安全。我们可以先调查清楚,等孩子出生后再决定是否起诉。」

「可是那些受害者已经等了五年了......」顾晚晴说。

「再等几个月也无妨。」沈亦寒说,「而且我会帮你调查,利用我的资源,也许能找到更多线索。」

最终,顾晚晴决定先进行调查,等孩子出生后再做决定。

接下来的几个月里,沈亦寒利用自己的关系,帮顾晚晴收集了很多资料。他们发现,那家非法集资的企业背后,确实有着复杂的利益网络。

「这个案子不简单。」沈亦寒说,「但我相信,只要我们坚持,一定能找到真相。」

顾晚晴看着丈夫,心中充满感激。这个男人,不仅是她的爱人,更是她最坚实的后盾。

27

十月怀胎,一朝分娩。

这次顾晚晴生产很顺利,只用了三个小时就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婴。

「是女儿!」护士高兴地说,「七斤四两,母女平安!」

沈亦寒握着顾晚晴的手,眼里闪着泪光:「辛苦你了。」

「不辛苦。」顾晚晴虚弱地笑着,「这是我们的女儿。」

小女孩被抱过来,和哥哥小时候完全不一样,皮肤白皙,五官精致,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。

「念晴,我们的小念晴。」沈亦寒轻声说。

儿子听说有了妹妹,高兴得不得了。他趴在婴儿床边,好奇地看着妹妹。

「妈妈,妹妹好小啊。」他说。

「你小时候也这么小。」顾晚晴说,「你要做个好哥哥,保护妹妹。」

「我会的!」儿子认真地点头。

一家四口的照片挂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,温馨又幸福。

28

女儿满月后,顾晚晴正式着手调查父亲的案子。

有了沈亦寒的帮助,调查进展很快。他们找到了当年的一些关键证人,还发现了新的证据。

「这些证据足够立案了。」顾晚晴对李明说,「我会正式起诉那家企业,为父亲,也为所有受害者讨回公道。」

案子一经立案,立刻引起了轰动。媒体纷纷报道,称这是「迟到五年的正义」。

庭审过程异常艰难。对方律师团队极其强大,他们试图用各种手段拖延时间,甚至质疑证据的真实性。

但顾晚晴有备而来。她不仅提供了当年父亲收集的证据,还有这五年来李明和沈亦寒帮她找到的新证据。

「法官大人,这些证据清楚地表明,被告企业涉嫌非法集资,受害者超过千人,涉案金额高达数亿。」顾晚晴在法庭上慷慨陈词,「我的父亲,顾明远律师,生前一直在为这些受害者奔走呼号,最终却遭遇意外。今天,我站在这里,就是要完成他未竟的事业,让真相大白于天下!」

法庭上响起了掌声。

最终,法院判决被告企业败诉,涉案人员被绳之以法,受害者得到了应有的赔偿。

顾晚晴站在法院门口,泪流满面。

「爸爸,我做到了。」她在心里默默地说,「我为您,也为所有受害者讨回了公道。」

沈亦寒走过来,将她拥入怀中:「你父亲一定会为你骄傲的。」

29

案子结束后,顾晚晴和沈亦寒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父亲的墓前。

「爸,我带孩子们来看您了。」顾晚晴摆上鲜花,「这是您的外孙,叫沈念安,这是您的外孙女,叫沈念晴。他们都很乖,很健康。」

两个孩子懂事地给太姥爷鞠躬。

「爸,您的案子我已经办完了,那些坏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。」顾晚晴的泪水止不住地流,「我一直记着您的教诲,法律的意义在于为弱者雪中送炭。这些年,我帮助了很多人,也在您的理想之路上继续前行。」

沈亦寒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,没有打扰。

「您放心,我现在很幸福。」顾晚晴继续说,「亦寒对我很好,他支持我的工作,照顾我和孩子。我们的婚姻虽然一开始有些特别,但现在已经是真正的相濡以沫了。」

离开墓地时,顾晚晴回头看了一眼。阳光洒在墓碑上,仿佛父亲在微笑。

30

时光飞逝,转眼又是五年。

儿子已经八岁,女儿三岁。顾晚晴的律师事务所越做越大,成为了京城最有影响力的公益律所之一。沈亦寒也升任外交部司长,在国际舞台上为国家争取利益。

两人的婚姻依然是外界津津乐道的话题。他们很少公开秀恩爱,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看到彼此的身影。

有一次,顾晚晴在处理一个国际商业纠纷时遇到了困难,涉及多国法律,非常复杂。沈亦寒利用自己的外交资源,帮她联系了各国的法律专家,最终成功解决了问题。

「谢谢你,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。」顾晚晴说。

「这不是应该的吗?」沈亦寒笑道,「我们是夫妻,是一生的伙伴。」

「是啊,一生的伙伴。」顾晚晴重复着这句话,心中充满感动。

她想起多年前,那个雨夜,沈亦寒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。当时她一定想不到,这个看似温润的男人,会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。

他们的婚姻也许一开始只是一场契约,但经过这些年的磨合和经历,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爱情。他们互相理解,互相支持,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,同时又共同经营着一个温暖的家。

31

又是一年的外交酒会。

这次沈亦寒特意让顾晚晴盛装出席。她穿着一袭深蓝色的晚礼服,优雅端庄,成为全场的焦点。

「这不是那位著名的顾律师吗?」

「听说她就是沈司长的夫人!」

「他们是什么时候结婚的?怎么从来没听说过?」

议论声此起彼伏,但顾晚晴和沈亦寒都很淡定。

「各位,感谢大家的关注。」沈亦寒举起酒杯,「今天我想借这个机会,正式向大家介绍我的妻子,顾晚晴律师。我们结婚已经八年了,有两个可爱的孩子。这些年我们都比较低调,很少在公开场合谈及私生活,但这不代表我们的婚姻不幸福。相反,我认为我们的婚姻是非常成功的。」

他看向顾晚晴,眼神温柔:「她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女性,不仅在事业上成就卓著,更是一个好妻子,好母亲。能娶到她,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。」

全场响起了掌声。

顾晚晴也举起酒杯:「谢谢大家的祝福。我和亦寒的婚姻虽然和传统婚姻有些不同,我们各有各的事业,各有各的追求,但这不妨碍我们相爱相守。我想告诉所有女性,婚姻不是事业的终点,而是人生的新起点。只要找对了人,你可以同时拥有事业和家庭,可以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。」

掌声更加热烈了。

那天晚上,很多媒体都报道了这件事,称他们是「新时代婚姻的典范」。

32

回到家,已经是深夜了。

两个孩子都睡着了,保姆也回房间休息了。顾晚晴和沈亦寒站在孩子房间门口,看着熟睡的两个小宝贝。

「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?」顾晚晴突然问。

「当然记得。」沈亦寒说,「你穿着一身职业套装,戴着金丝边框眼镜,在会议室里和对方律师据理力争。那时候我就想,这个女人真特别。」

「我也记得你第一次来找我的样子。」顾晚晴说,「温文尔雅,彬彬有礼,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好人,后来才发现你腹黑得很。」

「被你发现了。」沈亦寒笑道,「不过我只对外人腹黑,对你从来都是真心的。」

「我知道。」顾晚晴握住他的手,「这八年,谢谢你陪我走过了那么多。从母亲去世到现在,从一个人到一家四口,你一直都在。」

「这是我应该做的。」沈亦寒说,「而且我也要谢谢你,谢谢你愿意嫁给我,愿意为我生儿育女,愿意和我一起经营这个家。」

两人相视一笑,然后紧紧相拥。

窗外是京城的夜景,繁华而璀璨。但对他们来说,最美的风景不在窗外,而在眼前——这个温暖的家,这两个熟睡的孩子,还有彼此。

33

第二天,顾晚晴收到了一个快递。

打开一看,是一本法律杂志,她的专访被放在了封面。标题是:「温婉知性的律政佳人,如何平衡事业与家庭?」

翻开杂志,里面详细介绍了她这些年的经历,从初出茅庐的年轻律师,到现在的公益律所创始人;从单身女性,到两个孩子的母亲。

文章的最后,记者问她:「顾律师,您认为成功的婚姻是什么样的?」

她的回答被醒目地标注出来:「成功的婚姻不是两个人时刻黏在一起,而是即使各自忙碌,心里依然有彼此。不是要求对方改变来适应自己,而是接纳对方的所有,包括优点和缺点。最重要的是,要找到一个能和你并肩作战,而不是拖你后腿的伴侣。」

沈亦寒看到这段话,笑了:「说得真好。」

「这可是我的真心话。」顾晚晴说,「如果不是遇到你,我可能还是那个只知道工作的工作狂。」

「那我也要感谢你,让我明白家庭的重要性。」沈亦寒说,「以前我以为事业就是一切,但现在我知道,有些东西比事业更重要。」

两人对视一笑,眼里满是温柔。

34

又过了几年,儿子考上了重点中学,女儿也上了小学。

顾晚晴的律所已经发展成了一家有影响力的大型律所,不仅在国内有名,在国际上也小有名气。她帮助过的委托人遍布各行各业,从普通百姓到企业家,从环保志愿者到弱势群体。

沈亦寒则成为了外交部的副部长,代表国家参加各种国际会议,为国家利益据理力争。

两人都在各自的领域取得了骄人的成绩,但他们最骄傲的,还是这个幸福的家。

有一天,女儿突然问顾晚晴:「妈妈,你和爸爸为什么结婚啊?」

顾晚晴愣了一下,然后蹲下来,看着女儿的眼睛:「因为我们相爱啊。」

「可是你们经常不在一起,爸爸总是出差,你也总是加班。」女儿天真地说。

「念晴,你要知道,爱不是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。」顾晚晴温柔地说,「真正的爱是互相理解,互相支持。爸爸出差是为了国家工作,妈妈加班是为了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。我们虽然不能时刻在一起,但我们心里都有彼此,这就够了。」

「我懂了!」女儿高兴地说,「就像我和哥哥,虽然有时候会吵架,但我们还是相爱的!」

顾晚晴笑了:「对,就是这个道理。」

那天晚上,她把这段对话告诉了沈亦寒。

「我们的女儿真聪明。」沈亦寒说,「晚晴,你说我们这样教育孩子,对吗?」

「当然对。」顾晚晴说,「我们要让他们知道,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,婚姻不应该成为束缚,而应该是彼此成长的助力。」

「说得好。」沈亦寒握住她的手,「这也是我们一直在践行的。」

35

结婚十周年纪念日那天,沈亦寒特意请了假,带全家去了海边度假。

孩子们在沙滩上玩耍,欢笑声不绝于耳。顾晚晴和沈亦寒坐在遮阳伞下,看着这温馨的一幕。

「十年了。」沈亦寒感慨地说,「感觉过得好快。」

「是啊,转眼我们都快四十了。」顾晚晴说,「时光真是不等人。」

「但我们的感情却越来越深。」沈亦寒说,「晚晴,这十年,是我人生中最精彩的十年。」

「我也是。」顾晚晴靠在他肩上,「谢谢你,让我的人生如此完整。」

「是你让我的人生有了意义。」沈亦寒说。

两人静静地坐着,看着夕阳慢慢沉入海平面,天边染上了绚丽的晚霞。

「爸爸!妈妈!快来看!」女儿在沙滩上喊。

两人走过去,看到孩子们用沙子堆了一个城堡,还在上面插了一面小旗子。

「这是我们的家!」儿子自豪地说。

「真棒!」顾晚晴由衷地赞叹。

一家四口站在一起,留下了最美的合影。

那天晚上,沈亦寒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。

「这是什么?」顾晚晴好奇地问。

「打开看看。」沈亦寒说。

顾晚晴打开盒子,里面是一枚戒指,款式简洁大方,却镶嵌着一颗璀璨的钻石。

「这是......」

「十年前我们结婚的时候太匆忙,连婚戒都没有好好挑选。」沈亦寒说,「这枚戒指,是我这些年一直在找的,终于找到了最完美的那一枚,就像你一样,独一无二。」

顾晚晴的眼泪掉了下来。

沈亦寒为她戴上戒指,然后也拿出了自己的婚戒,戴在无名指上。

「从今天起,让全世界都知道,我们是彼此的唯一。」他认真地说。

顾晚晴用力点头,然后扑进他怀里。

窗外是海浪的声音,屋内是幸福的气息。这十年的风风雨雨,所有的欢笑和泪水,都凝结成了此刻的温暖。

36

多年后,当有人问起顾晚晴,她和沈亦寒的婚姻为什么能如此成功时,她总是微笑着说:

「婚姻不是童话,不会有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幸福生活那么简单。真正的婚姻,需要两个成熟的人,各自独立又互相依靠,各自精彩又共同成长。我和亦寒的婚姻,也许和传统意义上的婚姻不太一样,我们不会时刻黏在一起,不会腻腻歪歪地秀恩爱。但我们互相尊重,互相理解,在对方需要的时候永远站在对方身后。这就是我们的婚姻,朴素却深刻,平凡却伟大。」

而沈亦寒则说:

「遇到晚晴,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。她让我明白,爱一个人不是要改变她,而是要成就她。她的梦想,她的事业,她的追求,我都全力支持。因为她的幸福,就是我的幸福。而她也同样支持我,理解我。我们是伴侣,是战友,更是一生的知己。」

他们的故事,成为了很多人心中婚姻的典范。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么轰轰烈烈,而是因为他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,真正的婚姻,是两个人共同成就一个更好的彼此。

温婉知性的律政佳人,温润腹黑的外交官,他们用十几年的时间,书写了一段不同寻常却又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。

而这个故事,还在继续......

创作声明:本文为虚构创作,请勿与现实关联。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,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,仅用于叙事呈现,请知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