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尼拉街头的空气，最近总是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味道。

不是芒果，是火药和历史混杂在一起的味道。

十多万人把黎刹公园堵得水泄不通，那场面，你闭上眼都以为是1986年的老电影在重播。

同样的地点，同样山呼海啸般的愤怒，甚至连被骂的主角都姓马科斯。

历史这剧本，有时候懒得连演员名字都懒得换，直接让儿子顶上。

你说，这是不是命运在开一个天大的玩笑？

这次点燃火药桶的，是一个叫“万亿比索”的幽灵。

一笔高达180亿美元，本该拿去修防洪堤坝的钱，就这么人间蒸发了。

堤坝没看见，反倒是“幽灵工程”的产业链养肥了一大票人。

这已经不是贪了，这是直接把国家的承重墙给拆了拿去卖废铁。

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圣诞老人，但有这种能凭空变走一座金山的“魔术师”。

火一下子就烧到了总统府的屋檐。

小马科斯那位当议长的亲表弟马丁·罗穆亚尔德斯，第一个被推出去祭天，辞职走人。

紧接着，公共工程部长也跟着下课。

这操作，眼熟不？

典型的“弃车保帅”，丢卒子保江山。

小马科斯显然比他爹懂公关，知道什么时候该割肉喂鹰，先堵住悠悠众口再说。

但人群真的那么好糊弄吗？

他们高喊着“历史重演”，可这回的剧本真的和上次一样？

我看未必。

1986年，老马科斯面对的是一群豁出去了的革命者。

今天，小马科斯面前的更像是一群精明的“讨债人”。

抗议组织者一再撇清：“我们不是要推翻谁，我们就是来要钱的，把吞下去的钱吐出来！”

瞧瞧这觉悟，精准打击，直奔主题，不搞那些虚的。

最大的变数，也是最稳的定盘星——军队，这次出奇地安静。

将军们把部队牢牢摁在军营里，进入“红色警戒”也只是摆个姿态。

他们不像三十多年前那样，在关键时刻倒戈一击。

这帮人精明着呢，局势没明朗前，谁的枪都不会轻易出鞘。

他们更像是坐在牌桌上，冷静地看着各方下注的赌场老板，谁的赢面大，他们才会把筹码推向谁。

所以，小马科斯现在看似风雨飘摇，实际上手里还攥着几张王牌。

他爹当年是硬扛，最后被掀了桌子。

他现在是又拉又打，一边抓人一边谈判，手腕灵活得多。

他似乎在赌，赌民众的愤怒只是一阵风，吹过了就散了。

那接下来这出戏，会有几个结局？

第一种，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种，就是这么拖着。

小马科斯再抛出几个倒霉蛋，推几个不痛不痒的法案，把戏做足。

等风头过去，大家还是要回家吃饭还房贷。

菲律宾的政治，很多时候就是这么在“凑合”和“忍耐”之间反复横跳。

但脓包不挤掉，只会越烂越大，下一次爆发，可就不是丢几个卒子能摆平的了。

第二种，就是擦枪走火。

五万多警察也不是吃素的，万一哪个环节没控制住，一场和平示威变成了流血冲突，那整个牌局的性质就全变了。

到时候，现在还在观望的教会、工会，甚至在棉兰老岛上喝茶的杜特尔特家族，会不会闻着血腥味就扑上来？

谁也说不准。

最刺激的，当然是第三种：变天。

这需要一张“同花顺”：反腐调查失控，烧到马科斯本人；反对派一夜之间打通任督二脉，拧成一股绳；军方最后决定换个老板。

但这三件事同时发生的概率，比在马尼拉街头捡到金条还低。

至少目前来看，反对派自己还是一盘散沙，军方也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。

说到底，小马科斯屁股底下坐的这把椅子，一半是选票给的，一半是历史的旧账。

他要面对的，不只是街上的十万张愤怒面孔，还有杜特尔特家族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眼神，以及大洋彼岸那位山姆大叔的脸色。

这场万亿比索的大戏，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
你猜，最终会是喜剧还是悲剧收场？